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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上集真的會想看下集。

 

         看了片花和預告後覺得這部電影畫面拍得不錯耶!會想去看。但就僅只於此。後來買了《電影‧巴萊》,在看完後半本書的場景到特效之後,突然非常想去看,已經到了作夢都會夢到的情況。終於,日前找了時間去看。

         進場前,其實有點緊張,因為人物很多,怕自己會不會搞不清楚誰是誰。至於劇情怎樣,那是編劇的事。而且這是電影,本來就是虛構,即使有史實為本,它仍然是虛構。最後決定帶點飲料,放鬆心情去看就好。

         看完後,原本的疑慮煙消雲散。就算事前沒有去注意誰演誰,就算看電影的時候叫不出角色名字,配著劇情看還是能感受到某些東西。因為看電影並不是把演員一個個切看來看,而是這些角色在這劇情當中如何被推進;或者是角色如何推進劇情。總之,這是一個整體。

 

         一開始,青年莫那非常「神勇」的砍下敵方頭顱,還差點把山豬扛走。我只覺得:囂張個什麼?!不過就是把不能動的人的頭砍下嘛!如果你不是頭目的兒子,大家會讓你這麼沒禮貌的把別人推開後跑在前頭嗎?

         接下來,青年莫那完全維持他一貫的囂張態度,看了以後我好想打他。也許他覺得自己怎樣都會打贏,所以會故意去挑釁別人找架打,然後再證明自己的確是「勇士」。不過,都已經和干卓萬頭目一起喝酒還會被對方砍,可見他平常就是這麼討人厭。

         他為了婚禮去獵鹿,很堅持那頭身上有白斑的鹿是他的,也許可以解讀成他對婚禮的重視,雖然還是看起來很欠打,還好他還是和族人一起分享生肝。但是婚後他的妻子巴岡只能捧著大肚子,目送他帶著收獲回來卻又立刻帶著槍去和別的部落火拼。

         因為演員本身就很高,莫那衝到赤帽隊面前揮刀時看起來很有壓迫感,雖然是播放時是慢動作。畢竟是比赤帽隊員高,速度又快,突然就從身後來到面前,那種感覺是滿恐怖的,光心理就先輸一半了。

         中年莫那有種被凡化的感覺,相對於一般教科書中將它聖化。就一般認知,會認為是莫那「主動」發動霧社事件。但在戲中,莫那先是看到父親的幻影,要他守住祖先留下的獵場,然後是部落中的年輕人主動要求要和日本人打一場,怎樣都不是他主動提起,他是在那樣的狀況中「被動」的接受。他主動的只有收集火柴上的火藥和告誡兒子們不可惹事而已。最後一幕他望向天空時,感覺他想負起一個頭目的責任,既堅定要帶領大家,卻又有點迷惘的樣子。

         畢竟他很清楚,以日本人武器的先進,這場仗打下去會滅族的機率很高。但既然已經走到非打不可的的地步,也就要盡其所能的去準備。我認為,以「血祭祖靈」的名義出草除了他自己說的是要捍衛尊嚴,讓那些臉上沒有紋面的年輕人可以成為勇士,然後走上彩虹橋以外,更重要的是可以集結人力。

         正如莫那所言,如果只是為了復仇,就是馬赫坡自己的事;如果為了血祭祖靈,那麼就必須和其他部落一起。從達多看到彩虹就停下工作並開始跳舞可以知道彩虹信仰的神聖性,所以「血祭祖靈」提供了一個相當強大的正當性,他可以藉此說服別的部落加入,即使這就是一個復仇行動。為了更加強化這個正當性,並堅定自己的意志,所以莫那自己去山頂上,在離彩虹最近的地方,盛裝跳出草舞。

         有人會吃這套,比如塔道‧諾幹,原本他並不贊同參加莫那的行動,但是莫那拿出「血祭祖靈」這個大絕後,他居然答應了,看到這幕我有點傻眼。接下來他就必須面對已經在某種程度上認同日本文化的女兒初子的傷心質問:為什麼要出草?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吃這一套,比如瓦力斯‧布尼,他最多只能答應保護參與出草的部落的婦孺,為了保全部落,就像是之前一直裝傻的莫那。

         莫那在獵場裡對一郎說的話還滿有環保意識的,樹都被砍光了,動物的棲息地減少,族群數量當然也就少了,而靠獵捕牠們維生的獵人自然也就無法靠此生存。對照他年輕時都能帶著獵物去和漢人交易,婚禮上食用自己的獵物,如今的他只能答應讓族人殺死部落裡的耕牛,才能讓瓦旦和露比婚禮的賓客和自己的孫子們多吃一點肉。

         這段對話的另一個爭點是日本作為統治者的態度:莫那強烈感受到日本國內決策者和台灣島上實際行政者對他們的態度的不同。為了保全部落,年輕人臉上不再紋面,必須忍受日警的各種勞役。但接受了日本「教化」的一郎認為不再紋面,接受日本人的生活是一種文明的過程,現在只是處在過渡期。不幸的是,一郎的想法既未影響歧視賽德克人的同僚,也沒有被自己的族人接受。

         二郎的處境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和一郎一樣既夾在賽德克人和日本人之間,也被雙方所排擠。不同的是,他似乎沒有像一郎那樣完全接受日本文明的教化。在公學校大戰中,一郎為了避免自己和妻子成為族人的攻擊目標,所以把族服打包放在風琴底下,二郎則直接穿上。

         巴萬‧那威很明顯是莫那的粉絲,只是一開始以為莫那就是他看到的那個廢樣:整天喝酒。沒想到莫那主動說自己「現在還是」英雄。應該就是這句話引燃了巴萬心裡的什麼,所以打獵時他就像當年的莫那那樣突然衝出去搶獵物,希望可以被承認為勇士。公學校大戰中,看到大家砍向日本人,平時在日本人身上受的氣也就爆發了:逮到機會可以打老師,還可以證明自己是勇士。

         巴萬帶著同學殺進校長室這段就和日警對被統治者做出種種不合理要求的橋段一樣,我並不喜歡。巴萬希望自己成為勇士,希望自己可以為部落出力,所以他帶著部落中的孩子去殺日本人,這一點本身並沒有什麼錯。但是他們所殺害的對象都是婦孺,這就讓我覺得他不過就是在報復平常從日本同學身上受到的氣而已,並不是一個勇士的行為。但他也許會覺得自己只是從能力所及的地方開始做起而已。

         然而我討厭的劇情在電影這個整體中卻有存在的必要,讓電影的內容和層次更豐富,也是簡單的呈現出不同的人各種不同的想法。就算是同一家人也有各種不同立場:小島源治看到比荷‧沙波跑來跑去時怕他會到處惹事,妻子松野卻覺得他很有趣;莫那和鐵木‧瓦力斯對於獵場大小爭執不下時,源治正忙著要調解,他的長子卻冒出一句所有獵場都是日本的,這句話把所有賽德克人都拉回現實。

         女性角色在這部電影中算是背景性的存在吧!幾個主要女性角色的鏡頭並不多,但這種不多反而是一種剛好。畢竟這部電影的主角還是莫那魯道,主要情節還是霧社事件,女性角色的特寫和台詞多了反而很怪。可是就像是巴岡帶著馬紅唱的歌一樣,是她們支撐著部落,雖然她們不是主要的發言者,雖然她們只能望著自己的父親、丈夫、兒子去參與各種戰役。

 

         當初看到兩個扮演莫那魯道的演員時,有一種莫那中年發福還變矮的感覺,因為實在很難腦補大慶練成林慶台那個體型。不過看電影的時候,演員身高體型根本就不是問題,因為會自動代入。以恐懼感來講,大慶很高,所以本身就會造成觀者的壓力,但是林慶台不光是身高,體型和氣質都讓人覺得有壓迫感和恐懼感。光看到他的小腿就覺得可以踹死一隻山豬,我知道他會打獵,但好難想像他也是牧師啊!說他是格鬥技冠軍我應該會信,以他在戲中的身手,公學校大戰中不但要背著一堆槍做重勞動,還要順便救個漢人,指導部落裡的年輕人認清目標,很有說服力。

         要被莫那嚇的德國狼犬演得真好,不過牠最後被砍讓我有點難過,大概是因為牠太可愛了吧!有點捨不得,即使很清楚這不過是演戲,牠應該不會真的受傷。另一個有趣的動物演員是馬赫坡裡那隻本來要被宰的黃牛。因為達多‧莫那和吉村起了衝突,所以逃過一劫。後來再看到牠出現在畫面上時,我有偷偷高興一下。

 

         電影本身的視覺特效做得很不錯,除了一開始那隻奔跑的豬。讓我感到特別驚奇的是出草的畫面。就一般認知來說,脖子裡有頸椎,還有軟骨,應該很難一刀砍斷,電影裡俐落的刀法讓我更感覺這是一部電影。公學校大戰中有一幕是山路上,日本警察被賽德克人出草,頭砍斷後身體才漸漸倒下。因為這段畫面是一個鏡頭,所以感到很驚訝,居然可以在畫面上做到這種地步。但後知後覺的仔細想,應該是有動畫輔助吧!即使如此,還是因為這個找不到破綻的畫面感到驚奇。

 

         看完以後,一點鬱悶感也沒有,反而還覺得滿開心的,因為電影很好看。唯一一點小小的不滿就是最後工作人員的名單跑得有點快,還沒看清楚就跑完了。反正大家都知道這部電影很長,那多跑個兩分鐘應該沒差吧!好啦!對票房的營收可能有差啦!反正電影早已完成,我的不滿也只能是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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